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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九、兴世王 (第2/2页)

一匹备好鞍的马,您找个机会骑上逃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好。”藤太点头之际,重重的脚步声已向这边匆匆赶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桔梗,你在吗?”将门走了进来。果然是七个一模一样的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藤太已经藏身围屏之后。将门四下瞥了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怎么回事,桔梗?”将门睨视着桔梗,声音恐怖地质问道,“我明明是突然前来,你居然衣着齐整,还点着灯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刚才外面一直很乱的样子,我怕有什么事发生,就早早作了准备,或许能助大人一臂之力。”桔梗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准备?”将门可怕的眼神仔细地探寻着每个角落,“就算如此,还是奇怪啊。奇怪啊……奇怪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藤太则在围屏后面观察将门。仔细一看,七个将门之中,的确有六个没有在灯火下留下影子,落下影子的只有一个。果然如桔梗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身裹铠甲,头戴铁盔。藤太解开黄金丸的鞘口,随时都可以抽出刀来。他早已做好打算,万一被发现,就朝将门猛砍一刀,从后面逃走。可黄金丸能否斩断将门的身体?这可不是一般的太刀,它将那只坚硬无比的大蜈蚣的躯体斩断,后来又由在琵琶湖修炼两千年的神蛇重新打磨,是一柄代代相传的珍宝。只要运足力气砍下去,未必斩不断。可对手是拥有异形之体的将门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顶多豁出去一试。”藤太作了最坏的打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外面的骚乱是怎么回事?”桔梗反问若有所思的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刺杀藤太那家伙,却没有成功。”将门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您果然袭击了藤太大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男人就是为杀我而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不是被您请来的吗?而且只身一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正是那男人的可怕之处。我必须杀掉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变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将门大人,您变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若是以前的将门大人,对于只身前来的藤太大人,只会与之单打独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桔梗,悲哀和憎恨会改变人的……并非是我愿意变成这样,我是迫不得已啊。已经无法回头了。这就是所谓的鬼啊。”将门愤愤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啪嗒啪嗒,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,一名身着红色窄袖便服、七岁上下的女童走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,泷子姬。”桔梗并没有起身,一把把女童搂在了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父亲大人,母亲大人,你们在吵什么?”女童在桔梗怀中问道,“泷子不喜欢争吵。父亲大人,母亲大人,你们和好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,女儿,乖女儿,父亲并没有和你母亲吵架。但你现在不能待在这里。”将门回答女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来人,把小公主带走。”桔梗喊了一声。随着一声应答,刚刚把藤太领来的那名侍女便走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把泷子带走。”桔梗一张口,侍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泷子公主,请到这边来。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正在谈重要的事情。”侍女说着牵着女童的手,消失在后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桔梗,接着说……”将门刚一开口,脚步声再次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仿佛是从黑暗中钻出来,出现在面前的竟是身裹黑衣的兴世王。他就像黑色幽灵一样,倏地站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桔梗夫人,”兴世王嘿嘿一笑,“有件事想请教夫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刚才,我到后面查看了一圈,发现后院拴着一匹马,鞍已备好,似乎随时都可以骑走。请问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”桔梗顿时张口结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真的?!”将门说道,盔甲下垂着的头发一下竖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真的,将门大人。”兴世王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出理由来!”将门瞪着桔梗,厉声喝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理由就在这里!”随着一声大叫,藤太从围屏后跳了出来,一下抽出黄金丸,冲着将门头上就是一刀。当的一声,将门的头盔被劈为两半,哐啷滚落到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依然站在那里。尽管头盔已被黄金丸斩为两半,头仍然完好无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——”随着一声怒吼,七个将门同时拔出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藤太刚才的一刀,的确是誓要斩开将门头颅的致命一击。可是,将门毫发无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果然在这里,藤太!”霎时,将门长长的毛发直竖起来,如同黑色的佛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发梢触到了灯火。火焰红红地噗噗燃烧,吱啦吱啦沿着头发烧下去。光景甚是恐怖。但藤太并未退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溜进这房内,胁迫这女人为我备马的。我威胁这女人,敢多说一句废话,就立刻将她斩为两截。既然马已被你们发现,我也无话可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藤太大人!”桔梗大叫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七个将门一齐向藤太挥刀。藤太手中的黄金丸一闪,但指向的既非将门,亦非兴世王,而是灯芯。顿时,四下里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藤太你个混账!”

        奔走的声音,东西倒地的声音,女人的悲鸣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各种声音闪过耳际,藤太在黑暗中飞奔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这样,我好歹逃了回来。”藤太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平贞盛席地而坐,听藤太讲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管怎么说,我能保住这条命,多亏了桔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当时,将门派人伏击藤太的地点是后院。估计藤太很可能赶往有马匹的地方,兴世王悄悄摸到了这里。在黑暗中追击的杀手们也迂回到了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藤太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。他并没有绕到正面,而是翻墙逃向了宅院一侧,钻进了那里的一片竹林,找到一个人手相对薄弱的地方,杀过去夺了一匹战马。藤太跨上战马,借着月光一路狂奔,才从将门手心逃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将门了。”藤太向贞盛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,就与我们一起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讨伐将门。”藤太斩钉截铁地答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,有影子的将门是真身,剩下的全是假的。看来,这次好歹打探到一个情报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六个将门全不用管,只讨伐有影子的那一个即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下决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只可惜没打听到将门肉身的位置,实在是遗憾。”贞盛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藤太也遗憾地点点头,而就在这一瞬间,灵光一闪。当时,就在他斩灭灯火,四下变得漆黑前的一瞬间,他看到了桔梗大叫时的情形。当时桔梗叫着“藤太大人”,右手食指指向自己右耳之上——右侧太阳穴一带。将门和兴世王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究竟是什么意思?当时桔梗的话只说到一半,莫不是她在指出将门唯一的一处肉身?

        “战!”藤太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贞盛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藤太、贞盛的军队与将门军交战数月,过年之后也未分出胜负。

        坂东军团强悍无比,跨上战马可驰骋千里,握起宝刀便不惜性命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藤太和贞盛所部的主力也由坂东武士组成,压制住了将门的军队。藤太与贞盛一开弓,敌方的武士便纷纷倒下。敌方的箭矢还没有射过来,他们的箭就到了。箭无虚发,次次中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次年一月,参议藤原忠文被任命为征东大将军,讨伐将门。源经基和藤原忠舒被任命为副将军,也加入了战阵。

        从此,将门军接连溃败。

        二月,藤原玄明和坂上遂高在常陆国战败。平将赖和藤原玄茂在相模国,将武在甲斐国分别服诛。兴世王在上总国战败,被枭首示众。只剩下将门的嫡系。这支将门军骁勇善战,将门其人更是形同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论京城军队的战局如何乐观,只要将门出现,大刀一挥,形势顿时就会逆转。将门军稍作喘息,便会卷土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藤太与贞盛拼命射箭,将门如铁的身体却不断把箭弹回来,在马上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痒啊,藤太。你那样的箭,怎么射也只不过是挠痒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即使射向桔梗当时所指的地方,由于那里覆盖着坚硬的铁盔,也不奏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纵然只有我一骑,也能驰骋到京城,诛杀天子。”将门在马上一呼,战场上立时呼应万千。

        听闻此言,贞盛大喊一声:“藤太!”这是诀别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若不能诛杀将门,那就索性将其擒住,掘千尺之坑将他埋葬。”贞盛在马上抽出太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呀——”他一蹬马肚,飞奔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,贞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杀死他!”一群杂兵拥了上来。贞盛一阵冲杀,立马于将门正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来了,贞盛?”将门说道。说话间,周围果然出现六个骑马的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来了,贞盛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来了,贞盛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六个将门纷纷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用。”贞盛说道,“我已经知道你的真身。那六个都是影子,只有你才是将门的真身。”说着抡起刀,朝中央的将门砍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并不躲闪,泰然接受了这一刀。贞盛得意的一击被弹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来得好,贞盛。”将门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对一,一决雌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正有此意。”将门在马上抽出刀来。二人操刀厮杀数个回合,每次摇摇晃晃败下阵来的都是贞盛。

        时近傍晚。贞盛的刀与将门的刀在空中碰撞,火星四射。

        贞盛向将门砍去,将门从不躲闪,反而挥刀相向。不需要保护自身,将门一方自然有利。此时的贞盛只有招架之功,已无还手之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喂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气喘吁吁啊,贞盛大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哼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切,藤太都看在眼里。远远望去,贞盛似乎眼看就要被将门结果性命。该怎么办才好?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净藏的话在藤太的脑海里复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南无八幡——”藤太口中不禁念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嗡的一声,天边某处竟传来镝箭鸣响的声音。藤太抬头望去,只见夕阳西沉的天空中,有闪闪发光的东西飞来,转瞬间便飞到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。”藤太叫起来,那光已经被吸入右手。低头一看右掌,他大吃一惊。一支镝箭居然被自己握在掌中,正是寄存在净藏处的那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藤太左手执弓,右手搭箭,拉开弓弦。

        眼前,将门与贞盛正在酣战。贞盛眼看性命不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——”贞盛大叫一声,原来是头部被将门击中,头盔被打掉,滚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贞盛,你就认命吧。”说着,将门就要挥下太刀。贞盛身子一缩,想躲开这一刀,却没能躲开,正中右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!”贞盛大叫一声,从马上滚落。眼看将门就要砍向贞盛,不能再犹豫了。藤太瞄准将门头部——桔梗所指的右耳上方,嗖地射出箭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扑哧!”随着一声鸣响,镝箭插在正要对贞盛下刀的将门头部。厚厚的铁盔被射穿,箭深深地刺入右耳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大叫一声,滚落马下。六个将门的身影顿时消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平将门,藤太终于击败你了。”藤太喊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军开始溃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被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将门大人被射杀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顿时,军中纷纷出现叛逃者,最后全军溃逃。骚乱中,藤太手持黄金丸朝将门落马处奔去。贞盛正用手按着额头,要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贞盛大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贞盛拄着刀,站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就倒在他脚下。头盔已经裂开,头完全露出来。他身子左侧贴地,躺在那里,右侧太阳穴上插着净藏那支箭。令人惊骇的是他还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哪里逃?”贞盛抡起拄在地上的刀,架在正欲起身的将门脖子上。刀竟被弹了起来。虽然已被箭射穿,将门不死的身子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用,我是不会死的。”将门还要站起来,“我会活着向京城复仇,直到后世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贞盛又是一刀,还是捅不进去。将门还是要站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了吧,将门。”藤太劝道,“你一人活着,又能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  将门单腿跪立,想站起来,但身体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站了,将门。”藤太温和地说,“梦已经结束了……”他眼中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为何哭?”将门仰视藤太,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将门,你就是我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你不做,或许我会做出与你一样的事情。不,是一定会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不定还会与你并肩杀向京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,你哪里做了?你做了吗,藤太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错,我是没做……”藤太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?为什么不与我一起杀向京城?”

        藤太无语,许久才挤出一句:“这是命运。”他只能这么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命运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本以为,或许能与你一道杀向京城,所以才来到这里。这是我的真心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得好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。可是你的变化太大了。究竟发生了什么?倘若你还是那个我在京城见到的将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又能怎样,你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出来也没用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可是你说的啊,藤太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将门又要站起来。可他身体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就死心吧,将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哼哼,”将门歪着嘴,笑道,“就、就算我死了,就、就算我化成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刚一站膝盖又瘫软下来。将门喘息着,火一般的气息从口中呼出。“就算化成鬼,也要报仇……”他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,头发一根根向上竖起,在昏暗的天色中燃起青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藤太,”将门咬牙切齿地问道,“是你杀了桔梗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,我杀了桔梗夫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时,你要逃走,是不是顺手给了桔梗一刀?因为等再点上灯,桔梗已经倒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会呢?”藤太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时,他的确在黑暗中挥了一下黄金丸,也杀了人。但应该不是桔梗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时耳边的确传来了女人的悲鸣,但是,那一刻他并没有舞动黄金丸啊。那绝不是自己的刀干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杀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人看见是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兴世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说,黑暗中明明看见你用太刀杀了桔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胡说。黑暗中他怎么能看见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个人很特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特别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,你不是也威胁过桔梗,若是说出你在那里就杀掉她。这是你亲口说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”藤太的确说过,那是为了保护桔梗。但即使说出真相,将门也不会听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这什么?说不出来了吧。就是你杀了桔梗。藤太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。”藤太只能坚持这一句,“桔梗夫人死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活着,明日如何就不知道了。我、我要杀死你,藤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将门还想站起来。他的身体在哆嗦,在痉挛。黑白眼仁骨碌骨碌地翻上翻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碍事,这支箭。”将门右手握住插在右侧太阳穴里的箭,想拔出来。万一箭被拔出,或许他的身体又会恢复铁一般的坚硬,又会狂暴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行。”藤太挥起黄金丸斩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手握箭杆的右臂啪嗒落到地上,鲜血喷射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、为什么?”将门一瞪眼,“为什么这身体竟然入得刀枪了?贞盛的刀能弹出去,为什么你的刀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忽然,将门叫唤起来,似乎明白了真相。“原来如此!是黄金丸啊。这内含神气的刀斩断了我的肉体。”他嘿嘿一笑,“但即使是黄金丸,也给我这铁身弹出过一次。原来是这支箭在作怪。只要拔出这支箭,任你什么黄金丸也入不了我的身。”说着又抬起左手想拔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住手!”藤太手握黄金丸喝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偏不!”将门用左手握住箭杆,想拔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藤太手中的黄金丸闪过,将门的左臂掉在了地上。刚才砍掉的右臂,还有刚刚砍下的左臂竟还在地上动。将门一面抬头望着藤太,一面把牙齿咬得咯咯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藤太,杀了我,砍下我的头。你若砍下我的头,它就会飞到京城报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将门……”藤太已经不忍再看。眼前是早晚要被斩首的罪人。这样下去,将门只会受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会让你好过一些的,将门。”藤太挥起黄金丸,“请原谅。”说着便将他的头颅斩落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就在从胴体分离的那一瞬间,头颅竟飞向空中,朝藤太的喉咙咬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藤太大人!”贞盛大叫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嗨!”藤太抬起左臂护住脖子。将门的头死死咬在了他的左臂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唔——”藤太将黄金丸插在地上,右手揪住将门的头发,硬生生把将门的头从自己的左臂上揪下。左臂上有块肉也被咬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没事吧?”贞盛连忙赶过来。若是寻常人,恐怕早已被这恐怖的一幕吓昏,藤太则只是额头冒汗,牙关紧咬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二人的部下已经打垮将门的军队,汇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。”说着,藤太把将门的头扔到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头上的眼睛骨碌转了过来,瞪着藤太。

        士兵们惊叫着往后退——将门只剩下头,却依然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令人更加惊骇的事情发生了。倒在地上的将门的身体竟站起来,企图朝京城方向逃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哇——”士兵们大叫一声,向后退去。藤太一下拔出插在地上的黄金丸,咔嚓一声,将正欲奔逃的将门的双脚砍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哈哈哈,将门的头在地上狂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样,藤太,怎么样?我就是只剩下头颅,也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将门,你终究还是变成了非人的东西。”藤太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士兵们惊骇的目光中,藤太用黄金丸把将门还在动的身体斩开,斩为两段、四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把这些肢体分别埋在关八州,彼此分离。”藤太吩咐道,“头颅用盐腌一下,带回京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,这倒是帮了我的大忙,还特意帮我把头带到京城。”将门的头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将门的头颅与平将赖、多治经明、藤原玄茂、文屋好立、平将文、平将武、平将为及兴世王的头颅一起被带回京城,在鸭川河滩示众。

        九颗头颅之中,只有将门的还活着,还在喋喋不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是化成鬼也要诅咒京城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怨气不会断绝!”

        人们为此所慑,终于再无人敢去观看头颅。天子也没有去观看,只是让画师把这些头颅画下来,观看了一下画像。

        示众十日后,差役前去收拾时,唯有将门的头颅从狱门台上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将门那颗头飞走了,飞回坂东去了……”有人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或许是让同党盗走了吧。”也有人如是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总之,将门的头颅遗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剩下的人头全被埋在了地下。可是,将门的头颅究竟发生了什么,没有人说得清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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