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山月记 (第2/2页)
关头，所幸你设法找了药送来给我……”
继而站起身。
双方如此争辩了三天，今晚，家里人突然发觉忠正失踪了。
“忠正大人一定是出门去见那头野兽。”
仲臣说。
“嗯。”
博雅问。
五名随从携带弓箭。
“热呀！”
一
但请勿轻视这把因过于笔直而折断的剑
晴明问。
到底是什么？
忠正为了寻找传闻中的野兽，在京城大街上走着。
有人如此说。
仲臣说得很干脆，宛如用刀刃一刀砍断竹子那般。
两人慢条斯理地喝着酒。
不过，文章博士虽只有两人，其下的文章得业生也有两名空缺，再其下的文章生则有二十人左右。
季节正处于随时都可能降下初霜的交替时期。
老虎将前肢搁在忠正的腹部，张开大嘴正要吞噬忠正时，却突然停止动阼。
“那么……”
“是吗？我都忘了。”
亦非山猪。
“嗯。”
晴明点头。
说完，用端着酒杯的手拍拍自己的胸脯，把酒洒了一地。
烧到我以为手脚骨头扭曲，甚至连头骨都歪了。
一行人顺着四条大路西行。
“虽然我们备好这么多武器，但仍感到很害怕。如果对方是像山猪或野鹿般，射出箭便能刺伤，用长刀砍也能砍伤，我们应该可以用这些武器对抗。但是，那头不知是老虎还是其他东西的野兽，听说不但会说人话，也会吟诵诗文。既然如此，那头野兽或许便是刀枪不入的妖物。万一真是妖物，我们便无计可施。因此，我们想拜托晴明大人同我们一起去，虽然明知这样做太无理，也很失礼，仍前来求您相助。”
“当然是说真的。”
男人在晴明和博雅面前坐下后，先行了个礼打招呼。
“嗯，去。”
博雅斩钉截铁地答。
接着，野兽用前肢击倒第二名牺牲者，再啖噬他的肚子。
“嗯，走。”
已是晚秋。
五
“嗯。在这种时刻来访，应该有什么特别重大的理由吧。”
锐利的长牙映着月光闪了一下。
濑田忠正独自一人站在四条大路正中央的月光下。
“忠正大人，幸好您没事……”
“到底为了什么？”
忠正喃喃自语。
这天夜晚，家文特地让专属阴阳师算好方位，并先到其他方位避邪后才上路。
“他终于走了……”
“你怎么会变成老虎呢……”
可是，肚子饿了时，我真的无计可施。
“忠正，你知道是我，所以才来的吗？”
非要形容的话，那野兽看似一只巨大的猫。
忠正细声如此说。
“你、你，是季孝吗？”忠正问。
季孝居于更底下的拟文章生。
“您在这种时刻来访，看来应该发生了急事。客套话暂且免去，先说您来此的目的吧。”
仲臣深深行了一个礼。
就算是野兽，那么，为何野兽能够说人话？
他只是一味地说：
老虎全身沐浴着月光，青光闪闪。
“我们为了找忠正大人，也一起出来了。”
是吟诵诗文的声音。
过一阵子，吟诗声和野兽的动静完全消失了。
空气愈来愈冰冷。
博雅也站起身。
晴明不假思索地答。
不料，张开的虎口竟发出人的声音。
“我差点吞噬掉我唯一的老朋友。”
老虎挪开前肢。
可借助的仅有月光。
“热呀！”
对变成老虎的我来说，无论野鹿或山猪，都能轻而易举地猎捕。而且每次吞噬它们的血肉时，我自己也明白了一件事，那就是我逐渐远离京城与人类，连心也逐渐变成野兽。
结果，众人到最后依旧摸不着头脑，倒是再也没有人敢在夜晚走在京城的街路上了。
仲臣打算继续寒暄时，晴明先开口：
六
“你戒酒吧。”
我往前奔驰，奔进山野，然后，不知不觉中，我就沦落成这副见不得人的野兽模样。
他如此说。
听了忠正这句话，老虎仰望着月亮，哀切地狂嗥了一声。
“那么，别了。”
两次的幸存者都听到有人在野兽离去时大声吟诵诗文。
全身烧得很难受。
我这么想着，结果，指甲真的变长了，我用变长的指甲剔肉般地不停往全身搔抓，但依旧痒得很。
你看，我就这样咬破我的手臂，让鲜血流出。
五名随从手持长刀。
也有人如此说。
“我不管你的下场会怎样，但我非常惋惜你的诗才，所以才会这样说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季孝大人以为是自己作的那首诗……”博雅说。
家文一直躲在车内发抖，直到逃离的随从于清晨回到原处向牛车搭话。
不知怎么回事，那种滋味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。
在那之前，我活得很痛苦很痛苦，我一己的傲慢、一己的好胜，仇恨心和嫉妒心几乎令我发狂，但长出毛那时，我突然觉得很舒畅。
而且另有十四名随从在门外待命。
忠正看到仲臣背后的晴明和博雅。
然而，变成老虎时，我也留下了不少人心。
“我只是从典药寮偷药给你而已。因为当时只有你一人对我好……”
这也难怪。
他走过朱雀大路、二条大路、三条大路，再走向四条大路。
有一天，我哼着白乐天的〈寄江南兄弟〉，吟诵到“积日成七年”这句时，突然想起，我变成野兽后，已经是第七年了。
“是白乐天的〈北窗三友〉吧？”晴明道。
我想趁我还留有人心之际，向某人讲述我的诗，再让那人写下来。
也不是狼。
晴明吩咐蜜虫。
“我早已忘了……”
然而，当我回到京城，看到人时，我竟然忘了本来的目的，不但袭击了他们，更啖噬了他们的肉。
我拜托你一件事，我现在念诗给你听，你帮我写下来好不好？
忠正的双眼簌簌落下豆大泪滴。
今晚完全没有任何访客预定前来。
抑或，是野兽在吟诵诗句？
吼！
“是。”
四
忠正仰面朝天倒地。
但是，家文在牛车内依旧无法动弹。
家里人阻止，但濑田不听。
吟诗声在月光中益发远去，也益发变小。
仲臣再度行了个礼，开始述说。
酒兴大起时，他会朗诵白乐天的诗。
是从未见过的野兽。
刚才博雅说的离奇事，指的是最近轰动京城的野兽事件。
难道这把剑头是用来斩鲸鲵的？
事后，把听到诗文的人所记住的诗词凑在一起。
事情就这么决定了。
身为老虎的季孝吟诵完诗。
“我跟你们去。”
“大概是他在山中的时候，想起了白乐天的诗，结果误以为是自己作的吧……”
“是濑田忠正大人宅邸的人。”蜜虫答。
他对自己的身体发出的高烧已忍无可忍。
“我们的主人忠正平素格外关照我们。碰到这种情况，我们不能光是束手待在宅邸等主人回来。倘若晴明大人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去，我们仍打算去找我们的主人。”
“噢，太感谢您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可是，季孝不听忠告。
闹到最后，干脆放肆大言道：
——啊，如果这指甲再长一点。
接着传来声音。
据说，那天，藤原家文同几名随从往访女子住处。
“噢，晴明大人，博雅大人……”
这时，晴明和博雅、仲臣以及其他人刚好赶来。
晴明向博雅行了个礼。
每逢这种时候，我便对着天空咆哮着诗。
哧！
过了朱雀院一带时，从前方——亦即西方，有一头不知是什么的巨大黝黑野兽，正不慌不忙地走过来。
季孝终于发狂了。
“你以前救过我一条命。就算现在让你夺走我的命，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晴明低语。
可是，即使是野兽在吟诵这首诗，它又为何要吟诵呢？
季孝不满的正是这点。
忠正倾耳静听那声音，泪流满面。
不久——
七
仲臣奔过去，却又暗吃一惊止步。
“我总觉得很悲哀，晴明……”
“这年头，若不姓大江，便永无翻身的一天。”
“这……”
有一天，我发了高烧。
博雅以极为温柔的声音低声说。
听起来似乎是诗句。
“博雅，这是很正常的事。毕竟第三者无法阻止当事人变成老虎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“你现在怎么了？”
“你们不用跟来。我一个人去就行。万一发生了什么事，也由我一个人承担。”
它那双发出绿光的眸子正望着忠正，喀一声张开下颚。
晴明歪着头，因为他没有安排此事。
那你把我的鲜血当作墨汁写下来好了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……”晴明问。
你用笔蘸着我的鲜血，在你的衣袖，写下这首诗吧——
四条大路是藤原家文最初遭遇野兽的街道。
“那首诗，季孝现在吟的那首诗是……”
你不要笑我，因为即使我变成这种样子，我内心仍有一种情感在熊熊燃烧。
季孝认为，就文章领域来说，自己比任何人更富文采。
而且身体痒得很，我用指甲抓痒，却无济于事。
因为他看到茫然呆立的忠正，双眼噙着泪光。
季孝说完，吼了一声，随即踏着青白月光离去。
深夜——
没有人知道答案。
此刻，那声音已细小得如同树叶的沙沙声，过一会儿，即溶于月光中，再也听不见了。
“这不是白乐天的〈寄江南兄弟〉吗？”
遂问曰：
“子为谁？得非故人陇西子乎？”
“是谁？”晴明问。
“我，李征也。君幸少留，与我一语。”
取自《唐代传奇集2》东洋文库（平凡社）
晴明喃喃自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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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头，所幸你设法找了药送来给我……”
继而站起身。
双方如此争辩了三天，今晚，家里人突然发觉忠正失踪了。
“忠正大人一定是出门去见那头野兽。”
仲臣说。
“嗯。”
博雅问。
五名随从携带弓箭。
“热呀！”
但请勿轻视这把因过于笔直而折断的剑
晴明问。
到底是什么？
忠正为了寻找传闻中的野兽，在京城大街上走着。
有人如此说。
仲臣说得很干脆，宛如用刀刃一刀砍断竹子那般。
两人慢条斯理地喝着酒。
不过，文章博士虽只有两人，其下的文章得业生也有两名空缺，再其下的文章生则有二十人左右。
季节正处于随时都可能降下初霜的交替时期。
老虎将前肢搁在忠正的腹部，张开大嘴正要吞噬忠正时，却突然停止动阼。
“那么……”
“是吗？我都忘了。”
亦非山猪。
“嗯。”
晴明点头。
说完，用端着酒杯的手拍拍自己的胸脯，把酒洒了一地。
烧到我以为手脚骨头扭曲，甚至连头骨都歪了。
一行人顺着四条大路西行。
“虽然我们备好这么多武器，但仍感到很害怕。如果对方是像山猪或野鹿般，射出箭便能刺伤，用长刀砍也能砍伤，我们应该可以用这些武器对抗。但是，那头不知是老虎还是其他东西的野兽，听说不但会说人话，也会吟诵诗文。既然如此，那头野兽或许便是刀枪不入的妖物。万一真是妖物，我们便无计可施。因此，我们想拜托晴明大人同我们一起去，虽然明知这样做太无理，也很失礼，仍前来求您相助。”
“当然是说真的。”
男人在晴明和博雅面前坐下后，先行了个礼打招呼。
“嗯，去。”
博雅斩钉截铁地答。
接着，野兽用前肢击倒第二名牺牲者，再啖噬他的肚子。
“嗯，走。”
已是晚秋。
“嗯。在这种时刻来访，应该有什么特别重大的理由吧。”
锐利的长牙映着月光闪了一下。
濑田忠正独自一人站在四条大路正中央的月光下。
“忠正大人，幸好您没事……”
“到底为了什么？”
忠正喃喃自语。
这天夜晚，家文特地让专属阴阳师算好方位，并先到其他方位避邪后才上路。
“他终于走了……”
“你怎么会变成老虎呢……”
可是，肚子饿了时，我真的无计可施。
“忠正，你知道是我，所以才来的吗？”
非要形容的话，那野兽看似一只巨大的猫。
忠正细声如此说。
“你、你，是季孝吗？”忠正问。
季孝居于更底下的拟文章生。
“您在这种时刻来访，看来应该发生了急事。客套话暂且免去，先说您来此的目的吧。”
仲臣深深行了一个礼。
就算是野兽，那么，为何野兽能够说人话？
他只是一味地说：
老虎全身沐浴着月光，青光闪闪。
“我们为了找忠正大人，也一起出来了。”
是吟诵诗文的声音。
过一阵子，吟诗声和野兽的动静完全消失了。
空气愈来愈冰冷。
博雅也站起身。
晴明不假思索地答。
不料，张开的虎口竟发出人的声音。
“我差点吞噬掉我唯一的老朋友。”
老虎挪开前肢。
可借助的仅有月光。
“热呀！”
对变成老虎的我来说，无论野鹿或山猪，都能轻而易举地猎捕。而且每次吞噬它们的血肉时，我自己也明白了一件事，那就是我逐渐远离京城与人类，连心也逐渐变成野兽。
结果，众人到最后依旧摸不着头脑，倒是再也没有人敢在夜晚走在京城的街路上了。
仲臣打算继续寒暄时，晴明先开口：
“你戒酒吧。”
我往前奔驰，奔进山野，然后，不知不觉中，我就沦落成这副见不得人的野兽模样。
他如此说。
听了忠正这句话，老虎仰望着月亮，哀切地狂嗥了一声。
“那么，别了。”
两次的幸存者都听到有人在野兽离去时大声吟诵诗文。
全身烧得很难受。
我这么想着，结果，指甲真的变长了，我用变长的指甲剔肉般地不停往全身搔抓，但依旧痒得很。
你看，我就这样咬破我的手臂，让鲜血流出。
五名随从手持长刀。
也有人如此说。
“我不管你的下场会怎样，但我非常惋惜你的诗才，所以才会这样说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季孝大人以为是自己作的那首诗……”博雅说。
家文一直躲在车内发抖，直到逃离的随从于清晨回到原处向牛车搭话。
不知怎么回事，那种滋味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。
在那之前，我活得很痛苦很痛苦，我一己的傲慢、一己的好胜，仇恨心和嫉妒心几乎令我发狂，但长出毛那时，我突然觉得很舒畅。
而且另有十四名随从在门外待命。
忠正看到仲臣背后的晴明和博雅。
然而，变成老虎时，我也留下了不少人心。
“我只是从典药寮偷药给你而已。因为当时只有你一人对我好……”
这也难怪。
他走过朱雀大路、二条大路、三条大路，再走向四条大路。
有一天，我哼着白乐天的〈寄江南兄弟〉，吟诵到“积日成七年”这句时，突然想起，我变成野兽后，已经是第七年了。
“是白乐天的〈北窗三友〉吧？”晴明道。
我想趁我还留有人心之际，向某人讲述我的诗，再让那人写下来。
也不是狼。
晴明吩咐蜜虫。
“我早已忘了……”
然而，当我回到京城，看到人时，我竟然忘了本来的目的，不但袭击了他们，更啖噬了他们的肉。
我拜托你一件事，我现在念诗给你听，你帮我写下来好不好？
忠正的双眼簌簌落下豆大泪滴。
今晚完全没有任何访客预定前来。
抑或，是野兽在吟诵诗句？
吼！
“是。”
忠正仰面朝天倒地。
但是，家文在牛车内依旧无法动弹。
家里人阻止，但濑田不听。
吟诗声在月光中益发远去，也益发变小。
仲臣再度行了个礼，开始述说。
酒兴大起时，他会朗诵白乐天的诗。
是从未见过的野兽。
刚才博雅说的离奇事，指的是最近轰动京城的野兽事件。
难道这把剑头是用来斩鲸鲵的？
事后，把听到诗文的人所记住的诗词凑在一起。
事情就这么决定了。
身为老虎的季孝吟诵完诗。
“我跟你们去。”
“大概是他在山中的时候，想起了白乐天的诗，结果误以为是自己作的吧……”
“是濑田忠正大人宅邸的人。”蜜虫答。
他对自己的身体发出的高烧已忍无可忍。
“我们的主人忠正平素格外关照我们。碰到这种情况，我们不能光是束手待在宅邸等主人回来。倘若晴明大人不愿意同我们一起去，我们仍打算去找我们的主人。”
“噢，太感谢您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可是，季孝不听忠告。
闹到最后，干脆放肆大言道：
——啊，如果这指甲再长一点。
接着传来声音。
据说，那天，藤原家文同几名随从往访女子住处。
“噢，晴明大人，博雅大人……”
这时，晴明和博雅、仲臣以及其他人刚好赶来。
晴明向博雅行了个礼。
每逢这种时候，我便对着天空咆哮着诗。
哧！
过了朱雀院一带时，从前方——亦即西方，有一头不知是什么的巨大黝黑野兽，正不慌不忙地走过来。
季孝终于发狂了。
“你以前救过我一条命。就算现在让你夺走我的命，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晴明低语。
可是，即使是野兽在吟诵这首诗，它又为何要吟诵呢？
季孝不满的正是这点。
忠正倾耳静听那声音，泪流满面。
不久——
仲臣奔过去，却又暗吃一惊止步。
“我总觉得很悲哀，晴明……”
“这年头，若不姓大江，便永无翻身的一天。”
“这……”
有一天，我发了高烧。
博雅以极为温柔的声音低声说。
听起来似乎是诗句。
“博雅，这是很正常的事。毕竟第三者无法阻止当事人变成老虎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“你现在怎么了？”
“你们不用跟来。我一个人去就行。万一发生了什么事，也由我一个人承担。”
它那双发出绿光的眸子正望着忠正，喀一声张开下颚。
晴明歪着头，因为他没有安排此事。
那你把我的鲜血当作墨汁写下来好了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……”晴明问。
你用笔蘸着我的鲜血，在你的衣袖，写下这首诗吧——
四条大路是藤原家文最初遭遇野兽的街道。
“那首诗，季孝现在吟的那首诗是……”
你不要笑我，因为即使我变成这种样子，我内心仍有一种情感在熊熊燃烧。
季孝认为，就文章领域来说，自己比任何人更富文采。
而且身体痒得很，我用指甲抓痒，却无济于事。
因为他看到茫然呆立的忠正，双眼噙着泪光。
季孝说完，吼了一声，随即踏着青白月光离去。
深夜——
没有人知道答案。
此刻，那声音已细小得如同树叶的沙沙声，过一会儿，即溶于月光中，再也听不见了。
“这不是白乐天的〈寄江南兄弟〉吗？”
遂问曰：
“子为谁？得非故人陇西子乎？”
“是谁？”晴明问。
“我，李征也。君幸少留，与我一语。”
晴明喃喃自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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